2017年5月3日 星期三

生命原本簡單而卑微

生命原本簡單而卑微,如一粒塵土,轉瞬消逝在時空中,連一絲痕跡也不會留下。“小知不及大知,小年不及大年。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。”人的生命,雖比那朝菌、蟪蛄長,可比起永恆的宇宙來,卻又渺小、短暫得可憐。人的智慧也是如此,我們也許比螻蟻、爬蟲要聰明一些,可若是面對宇宙的無窮奧秘,又只能望洋興嘆。


那先比丘是一位悟道的高僧,出言吐語,充滿了靈巧智慧。

彌蘭陀王十分敬仰他,於是問他:“眼睛是你嗎?”

那先比丘微笑著說:“不是。”

彌蘭陀王又問:“耳朵是你嗎?”

那先比丘還說: “不是。”

彌蘭陀王接著問:“那嘴巴、鼻子、舌頭是你嗎?”

那先比丘還是搖搖頭。

彌蘭陀王不知何意,繼續問道:“那麼,真正的你就是身體咯?”

“色身只是假設的存在。”那先比丘回答。

“這麼說,意識才是真正的你了?”彌蘭陀王以為自己猜對了,誰知那先比丘還是回答“不是”。

彌蘭陀王不解地問:“既然這些都不是你,那你在哪裡?”

那先比丘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,反問道:“你先說,窗子是房子嗎?”

彌蘭陀王一愣,說:“不是。”

那先比丘又問:“門是房子嗎?”

彌蘭陀王搖搖頭,又說:“不是。”

那先比丘接著問:“那磚、橫梁、木柱、床椅是房子嗎?”

彌蘭陀王依然回答:“都不是。”

那先比丘笑了,他問:“既然都不是,那房子在哪裡?”

這時,彌蘭陀王恍然大悟。他悟到的,便是人生的“緣起性空”。



宇宙萬物,包括人在內,一切都是精氣與塵土隨緣而遇、和合而成。沒有因緣,就沒有一切;我們所見、所感、所遇的一切,不是一個單獨的存在,都是由空而起,由許多相關的事物隨遇而成。既然生命的來去都是緣,都是合,我們為什麼不隨緣、隨遇、隨性、隨喜呢?

說起“緣起性空”,不禁想起弘一法師(俗名李叔同)的一個小故事。人們大概都聽過一曲《送別》,曲子優美動人,意境蒼涼深遠:“長亭外,古道邊,芳草碧連天。晚風拂柳笛聲殘,夕陽山外山。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。一壺濁酒盡餘歡,今宵別夢寒……”

這首曲子為李叔同早年在日本留學時所作。那是一個冬天,大雪紛飛,當時的上海十分蕭條。李叔同的好友許幻園忽然來他的住處,把他和葉子小姐叫到門外,說:“叔同兄,我家破產了,咱們後會有期。”說完,許幻園未進家門就揮淚而別。 陰沉沉的天、寒冷的風、飄飛的雪、離去的往昔好友的背影、一聲離別、兩行眼淚……一切,都是多麼悲涼,它們猶如冬日的寒冷,揮之不去。

李叔同一動不動,在大雪飄飛的屋外站了一個多小時,葉子小姐叫了好幾聲,他都沒有聽見。隨後,他返身回屋,關上門,讓葉子小姐彈琴,含淚寫下了《送別》。一曲《送別》,寄託的不僅是哀傷悲涼的離別情,更是哀傷之後的無奈、從無奈中悟出的隨緣與隨遇。人生最美的事莫過於遇上有緣之人,然而人與人的緣分,有聚終有散。花開花謝、生死無常,紅塵色相不過是鏡中花、水中月罷了。隨緣、隨遇、隨命,便是最好的選擇。

李叔同有如此禪悟,最終他有捨下嬌妻愛子、割斷萬千情絲遁入空門的結果也不奇怪。其實,人性如水,原本就很難把握。既然李叔同悟到了,看空了,便是與佛結了緣。與佛結緣而出家,不過也只是隨性、隨緣罷了。李叔同是民國時的一個通才和奇才,他擅書法、工詩詞、通丹青、達音律、精金石、善演藝,有許多人因為他的詩文和才華崇拜他、迷戀他。李叔同出家的消息傳開後,一位死心塌地暗戀他的女讀者一時失去寄託,痛不欲生。

她天天來寺裡找李叔同,也就是當時的弘一法師,哀求他還俗。李叔同並沒有怒斥她無理取鬧,而是派人給那女子送了一首詩,詩中有兩句話:“還君一缽無情淚,恨不相逢未剃時!”意思是說:並不是我非要如此無情,讓你傷心流淚,只可惜我們沒有緣分,不能早一點結緣。那女子讀了詩,心中百感交集,只好流著眼淚離開了。出家後,李叔同“非佛經不書,非佛事不做,非佛語不說”。粗茶淡飯,過午不食,過起了閒雲野鶴般的生活。


早年的“翩翩濁世佳公子”,瞬間成了“戒律精嚴之頭陀”的弘一法師,令常人無法想像甚至在心理上無法接受。但李叔同,卻以一顆平常心,一種懂得“隨緣”的心態,讓自己自然淡定地完成了這一轉變。心靈悟語人,生而有欲有求,有欲求不是什麼錯事,但欲求需要把握一個尺度。

懂得“隨”,是一種人生的智慧,有利於把握好人生的尺度。隨,是順其自然;如此,就不會妄求、貪戀,不會怨懟、躁進、忘形。隨,是把握機緣;如此,就不會慌亂、刻板,也不會悲觀、消沉。




原文來源星座迷上你寶貝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

注意:只有此網誌的成員可以留言。